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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當雪莉闖進她倫敦辦公室哭訴不想嫁給父母指定的雷克,關襄雅知道事情不可收拾,雪莉不是會亂要求的人,她才會答應想辦法。也或許有點私心。

    雪莉不愛雷克,連喜歡都稱不上。身為好友,關襄雅有很多時候會見到雪莉當時的未婚夫雷克。事實上,她和雷克當時見到面互相都會有點不自在。

    關襄雅走進與起居室相通的廚房,藉著拿茶壺在水龍頭下注水,避開說話的需要。

    把茶壺放到爐子上,她拉開烤箱,早上出門前放進去烤的麵包已經發出香味。

    雷克打斷她腦中往事:「妳自己做的?」

    他看著穿短褲和棉T的關襄雅戴上隔熱手套,彎腰把麵包烤盤拿出來放到廚房中央檯面。她沒有意識到小屁股剛好朝著他,彎腰動作讓臀部在他眼中變成一個心型。

    「我本來想當廚師,開一家小店,賣咖啡和餐點。」

    「妳現在也可以。」原來她有夢想的,而且不是繼承那家百貨公司。

    他以為像關襄雅這種女人十指不沾陽春水。她在倫敦的時候,每次見到面,指甲總是做得很漂亮,臉上的妝也畫得很仔細,身上的衣服、鞋子和包包以及飾品都是價值連城,看不出來竟然能過這種鄉下生活。

    「我哪來的錢。更何況,我後來到英國已經改唸商業,以前學的幾乎忘光。」

    「那張支票不見我可以重寫。」

    「還在。」關襄雅知道自己不會去銀行兌現,那張支票還留著算是她從雷克身上得到的紀念品。起碼,她算是勝利的,沒有被雷克的金錢誘惑賣身給他的朋友或是因為生活困苦而去兌現。

    「妳隨時可以兌現。」

    「我沒有這裡的銀行帳戶。」

    沒空去開,也沒打算去開。

    那張支票大約是她從雷克那邊唯一會得到的紀念品吧。等他走了,她往後的孤獨生活可以憑藉的回憶。

    「我在附近有個房子,妳可以去那邊住。」

    關襄雅沒有說話,從廚房抽屜拿出夾子,把自己要吃的麵包放進原本住在這邊的人留下的竹編籃子裡準備放涼。

    「妳打算一直住在這邊?」

    「是又如何。」

    「照妳的能耐有點可惜。」

    「我哪有什麼能耐。」關襄雅苦笑。

    百貨公司在她手中變成他的,她的能耐遇到他都不知道溜去哪裡。

    她找出櫥櫃裡的茶包,從爐子上拿起茶壺倒水進杯子。要省錢她只買一種茶包,早餐喝的紅茶,連咖啡都沒買,所以連問他想喝什麼都省了。

    「請喝茶。喝完就請便。」來者是客。

    關襄雅把茶杯放到廚房中島桌雷克面前,指指旁邊的椅子要他自便,就走到通往後院的門,拿起門邊工作台一雙粗麻手套和牆上寬帽沿草帽,推開門到菜園。

    這裡原本是藍道的遠親,一位老太太會過來照顧,以前是當季節性民宿出租給來找大浪的衝浪客,老太太不久前去養老院,這裡就空下來,後院的蔬果則是原本就有,她來的時候有點荒廢不過植物都還會自己長東西,於是她每天都會花點時間整理。

    小時候家裡的女廚來自農夫家庭,常帶她去玩泥土,加上老太太留下來的種植書,她自己教自己種菜。

    她抓起廚房門外那朝著花園、放著一張木頭搖椅的木板地上,一個裝著塑膠袋和小鏟子的藤製籃子,踏下階梯走進菜園。

    雷克拿著馬克杯站在廚房門邊看她蹲低用手除草。後面的菜園原來也是關襄雅自己動手。她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他放下杯子,從前門離開。

    等關襄雅回到屋子裡發現雷克已經離開。

    「我就說他不會久留……,等等,他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一整個下午她試著忘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