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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大教授到底还是没有穿上自己的裤子。

    倒不是许盈瓷故意为难他,阿姨在裤子烘干后就送了回来,但剪裁合身的西装裤子没什么弹性,陆居安被打的红肿的屁股才一放进去,就将布料撑出了两个挺翘饱满的圆球,实在没法见人。

    最后,还是许盈瓷从衣柜里找了一条休闲运动短裤给他,又举着一件宽松的灰色连帽卫衣问他,“在试试这个?”

    两人出门,走在街头。

    绯色的晚霞挂在天边,将人影拉的很长,许盈瓷走在前面,好奇的穿梭在路边支起的一个个小摊前,忽得驻足回头,兴奋的朝陆居安挥了挥手。

    暮光之下,陆居安笔直的双腿更加诱人,一身装扮更是青春,鲜活。在她的呼唤下嘴角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意。许盈瓷突然觉得那一幕有些熟悉,像是在很久以前,有个身影就在她的身后一直默默守候着她。

    陆居安几步就走了过来,她牵起他的手,坐在了摊位前,年轻的大学生出来摆摊,二十块就可以获得一副纪念肖像漫画。

    他们牵着手,肩并着肩,眼里只有彼此。

    人来人往的街头喧嚣繁华,但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十几分钟,摊主收笔,小心翼翼的抚平纸张,装上相框递给他们,真心实意的祝福,“你们真般配,相框送给你们,祝你们长长久久。”

    陆居安接过道谢,看着画中相视而笑的两人,也跟着笑。

    他特意照下了摊主的收款码,走出一段距离后转账了一笔不小的打赏过去,并且附言:画的很好,我们会的。

    许盈瓷走在他的身边,见他在玩手机就好奇的凑过去看,嘴角控制不住的咧的老高,最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陆居安,你的理智呢,要是每个路过的人都送上一句祝福,你是不是要倾家荡产啊。”

    清风吹过,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似乎又有什么变质了。

    他们牵着手,在热闹的人群里穿行,路过卖花的姑娘就停下来买一束花送给彼此。

    “哎,陆居安,这个耳钉好好看啊。”许盈瓷看着桌面上液态橄榄绿宝石耳钉,眼睛亮亮的。

    “多少钱?”陆居安毫不犹豫的拿起手机准备付款。

    “可我没有打耳洞诶。”许盈瓷扁了扁嘴,她早就对各式各样的耳饰心动了一万遍,可每次面对针枪时还是会害怕。

    “要不,你陪我一起打吧。”她忽得抬起头,认真的看向陆居安,“听说,一起打耳洞的人永远不会忘记彼此呢。”

    看着她天真的笑脸,陆居安的眼眶忽得一酸,他温热的手掌盖住了女孩的双眼,仰头,竭尽全力让声音听起来足够风轻云淡的回应,“好。我们一起。”

    手掌被女孩扯开,女孩娇俏的声音中带着不满,“干嘛捂我眼睛,你不会是怕了要我先来吧?我告诉你,要打也是你先打!”

    所幸突如其来的情绪未被察觉,他从善如流的坐下,一边安抚紧张的小姑娘,“是是是,我害怕了,麻烦瓷瓷握紧我的手鼓励鼓励我,好么?”

    穿刺的疼痛转瞬即逝,他眉都没皱一下,可许盈瓷不知怎得还是被吓到了,声音都开始发颤,“陆居安,真的一点都不疼嘛?”

    到底还是个小孩儿,害怕都写在脸上。陆居安坦言的话直接拐了个弯。“确实...还是有些疼的。要不瓷瓷你就别打了,反正我会记得你,我来找你就是。”

    “真的嘛?”这会儿的小孩儿格外好骗。但很快她还是拧巴着脸坐在了椅子上,环住陆居安的腰将脸埋了上去,闷声对摊主说,“jiejie,你一定要轻轻的哦。”

    打完耳钉之后,陆教授的地位又跌回谷底。

    小孩虽然没有直接和他发火,可一言一行中都带着浓烈的怨气:买来的奶茶不是三分甜,锅巴土豆上的酱料放的太多,走路踩到了她的影子,在她说话的时候皱眉。

    陆居安有些无奈,却又无可奈何,更多的是心疼。都是为了陪他,小孩才会遭这份罪,疼了自然心情不好,发点脾气又没什么,更何况许盈瓷的这副姿态更像是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