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温暖的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床头。 “唔——”托尼闭着眼，喉咙里溢出几声咕噜声。 他不自觉抒展四肢，只觉得自己仿佛躺在暖洋里，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声。但很快，身体告诉他这是错觉，后腰的酸软让他身体一僵，昨晚交缠的记忆后知后觉在脑袋里回放。 托尼猛地睁开眼，正对上昨晚那张魅惑到他的俊美面容——那双蔚蓝的眼睛此刻紧闭着，勾人亲吻的红唇也没有带着惯常的笑意，平静又祥和。 托尼这才发现腰上多了一条劲瘦的手臂，将自己牢牢锁在怀里，自己的大腿也毫不客气地架在那人的腿上。 真是美好一天的开始。托尼在心底嘟哝，暖意却在他心脏鼓胀，他忍不住抬起手拂开维瑟脸侧的碎发，仔仔细细端详着女人较好的五官——庆幸维瑟昨晚的温柔，没让他痛生痛死，除了一点酸软，不然他现在最先做的就是一脚把她踹下床。 似乎是被他的动作吵醒，维瑟喉咙耸动，越发把他拥进怀里，她仍闭着眼，本能地亲吻他的额头，嗓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早上好，亲爱的，但我想我们还能再睡一会儿。” “老板有这个权利，right？” “嗯哼，你说的对。”托尼顺势抱住她，头抵在她的肩膀，轻声回答。 他本应该毫不留情地推开床上人，然后躲进实验室开始他心爱的实验，他过去从来不会留恋床上的情人，但维瑟是个意外，她并不是简单的一夜情对象。 或许要在情欲前面加上几分吸引和兴趣。 而且现在他确实困意未消，交缠大半夜的疲软让他一点也不愿意抬起胳膊，于是他心安理得地抛开心底对女人奇奇怪怪的想法，放任睡意上涌，说来他好久没这样平静地睡觉了。 于是在温暖的阳光下，他们相拥而眠，呼吸自然而然交缠。 但显然钢铁侠先生的生活一点也不清闲，几个小时后突如其来的铃声打破这片宁静。 “sir，很抱歉打扰你，波茨小姐来电。” “哦——”托尼不爽地睁开眼睛，接通电话。 维瑟倒是完全清醒了，她笑着轻吻他的嘴角，直起身准备下床洗漱。 托尼懒洋洋地勾着她的脖子多讨了几个吻，然后看向半空中投影。 “嘿，佩珀，什么事？” 佩珀在另一头焦头烂额，“哦天呐，我在忙着处理你扔下的破事，恨不得跳楼一解千愁的时候，你竟然在睡觉？！” “入职斯塔克绝对是我这生做过的做错的决定！” 托尼对她的抱怨满不在乎：“嘿佩珀，别这样说，斯塔克工业不能失去他们最好的CEO。” 佩珀对他的好话翻了个白眼，没有在和他斗嘴，抖了抖手上的文件，“你还有东西落在这里，托尼，有人找你麻烦了。” 托尼哼哼，注意却完全不在佩珀这，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应声，一边看向不远处的维瑟。 维瑟走出浴室，上身赤裸，完美的身材只裹着一件黑色文胸，她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属于托尼的白衬衫，刚套上就变了模样——黑色紧身衣，和昨晚的装扮一样。 哇哦。 虽然昨晚已经见识到了维瑟的能力，但现在托尼仍是忍不住在心底惊叹。 注意到托尼的眼神，维瑟挑挑眉，向他眨眨眼：“专心点，亲爱的，波茨小姐在和你讲工作呢。” 托尼漫不经心地应声。 “oh god！”佩珀意识到自己在浪费时间，愤怒地留下一句，“十分钟后我到达你的别墅。”然后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托尼习以为常划走投影，身体再度陷入柔软的床铺中，胸口突然涌上一股刺痛，他知道这是为什么——见鬼，麻烦瞬间挤占他的大脑。 维瑟不知何时来到床边，抚开他紧皱的眉心，亲吻他的额头，“我可以使用这里这里的厨房？做一顿早餐，为你和我。” “当然！”托尼立刻答应，上扬的嘴角显示他高兴的心情，“贾维斯——” “yeah，sir。”头顶传开智能管家温和的声音。 托尼：“他会告诉你那些东西该怎么使用。甜心，希望你的厨艺过关，或者早点放弃，我好预订那家我最喜欢的甜甜圈。” 他嘴上一点都不饶人，不过焦糖色大眼睛里亮起的光还是在告诉维瑟他有在期待。 维瑟笑笑，纵容他所有刺人的嘲讽，只问：“没有忌口？” “没有。” “哦等等。”托尼叫住转身的维瑟，扬起下巴，“我喜欢芝士。” “哦哦，早餐吃这个可不好。”维瑟头也不回地回话。 维瑟踏进半开放式的厨房，这里不愧是斯塔克的厨房，连厨具都是从未见过的高科技，好在有贾维斯的指导，维瑟上手很快——她可不是什么落后时代的老古董。 维瑟一边将平底锅中的培根翻了个面，一边与贾维斯闲聊。 “我能叫你贾维斯吗？”维瑟问。 “当然，维瑟小姐。” 维瑟随口说：“你听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位人工智能，我的意思是，你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 “谢谢，我只是sir创造的人工智能。” 维瑟将做好的三明治放到餐盘上，“yeah，托尼真是个天才，也很可爱，对吗？” 她双手抱胸，漫不经心地敲着手臂，等待一边的牛奶变成最合适的温度。她脑中又不自觉滑过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盛满了骄傲的星光，让人恨不得想尽了办法去拥有它。 可能，她现在已经在想办法了——反正没人会拒绝她的温柔，尤其是一位陷入困境的小胡子富豪。 过去的记忆里，好像有个人翻着白眼吐槽过——她的温柔就是最恶毒的蜂蜜陷阱，任何人都会掉进去，然后再也爬不出来，陷进去的人绝对是这世上最可悲的人。 但她实际是个专情的人，一旦喜欢上一个人自然会百般对他好，这如何算得上什么陷阱？明明是平等的感情交换。 “You are right，sir非常可爱。”贾维斯以一种维瑟没想到的方式回答，她甚至敢保证，这位人工智能刚刚话中还藏着笑意。 “嘿，guys！”不远处坐在餐桌旁的托尼不满地叫道，“这可不是形容男人的好词，贾维斯，也许我该给你升级一下词汇库？” 维瑟失笑地听着这对主仆斗嘴，端着餐盘和牛奶来到桌旁，她将托尼那份放到他面前。 “给你加了芝士，不过听从贾维斯的建议，控制在早餐热量和糖分的安全区间内。” 维瑟注意到托尼手边装满绿色液体的玻璃杯，挑挑眉，收回热牛奶，“看来你不需要这个，这是什么？” 托尼一口气闷完绿糊糊，皱着脸回答：“叶绿素液，你知道，解决一些麻烦的东西，营养很高，但是味道难以恭维。” “嗯哼。”维瑟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三明治，随意问道，“解决你胸口的那个麻烦？” “嗯，嗯？！”托尼正准备尝尝这个维瑟亲手做的三明治，没想到听见她直接挑明。 他不自在地偏过脸，他从不习惯暴露自己的软弱，嘴硬道：“只是一个小麻烦。” “嘿亲爱的，昨晚我看到那些黑线了，你中毒了？”维瑟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三明治，抽出一张纸擦擦手指。 她可怜又爱逞强的甜心。 她温柔又强硬地掰过托尼的脸，直视那双大眼睛，认真地低声说：“我只是想问，你需要什么？想想我的能力，亲爱的，我能为你做什么？” 她坚定许诺，“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宛若深海的眼瞳直直注视着他，语言化为最有力的利箭，直击他的心脏。托尼怔怔望着她眼底自己的倒影，满满当当，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告诉他，她的真心她的情感。 她的能力？她那创世神一般的能力…… 暖意在他四肢蔓延，温暖得他差点软了身体，眼角也微微湿润，脑袋里徒然闪过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等等，创造？ 托尼激动地跳起来，捧起维瑟的脸亲了一大口，“我需要一种新元素，一种能取代钯的新元素！你可以做到，对吗？” 维瑟揽住他的腰，稳住他扑过来的身体，“大概？我必须知道它的结构，毕竟我不能无中生有。” “这不是问题！贾维斯——现在开始模拟元素结构！”托尼迫不及待地命令贾维斯，他动容地看着维瑟，“你真是我的幸运星，甜心，you save me！” 晶亮的泪光在他眼里闪烁，维瑟清楚地看见他眼中劫后余生的欣喜和一闪而过的脆弱，她心下柔软，温柔地按住他的后脑亲吻他的唇。 “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 她轻声叹息。 托尼闭上眼，热情地回吻。一直悬挂在心口的大石头眼见的就要甩开，他恨不得穿着战衣在纽约上空飞几圈。 只是因为她——维瑟，这个名字在他舌尖几次咀嚼。 “咳咳。”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破屋里暧昧的气氛，佩珀站在门口举着文件，“嘿托尼，我不是有意打断你的好事，但是我只有二十分钟向你说明今天的工作。” 维瑟拍拍托尼的腰示意他下来，托尼留恋地咬了两口她的下唇，坐回椅子。 “波茨小姐？要来点三明治吗？我的手艺还不错。”维瑟笑着看向佩珀。 佩珀耸耸肩，“叫我佩珀就好，现在距离早餐时间已经过了三小时，so……”她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笑。 维瑟笑笑没再说什么，她吃完三明治站起身拍拍托尼的肩，“我该回去一趟了，不然梅姨要担心我是不是被拐卖了。” “还要解决一下那个任务的一点点小后续，要我帮你查查那个任务背后的人吗？”她问。 “不用。”托尼扬起下巴，“贾维斯就可以查清楚，没有什么事瞒得过斯塔克。” 看见他骄傲的翘起小胡子，维瑟忍俊不禁地亲亲他的嘴角，“well，那我走了，你知道怎么联系我。” 但没等她走两步，又退了回来，“等等，给我个签名，家里有个小朋友是你的超级粉丝，但愿这个能让他原谅我昨晚没带他看斯塔克博览会的事。” “哇哦，他可真有眼光。”托尼挑眉，抽出一张白纸随手签下一个漂亮的花体。 维瑟笑：“你可以写个‘to Peper’，他会高兴坏的。”果然，托尼得意地笑。 等托尼签好名，维瑟朝他挥挥签名纸，送给他一个飞吻，然后对一边的佩珀笑笑，离开了。 “辛苦了，佩珀小姐，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