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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明(h)

    

无明(h)



    戚素扬迷迷蒙蒙从梦中醒来时,床上只剩她一人,她向秦慎予方向探手摸了摸,丝滑的布料入手凉凉的,想来他应该早就起床了。

    她还有些困,翻身躺了一会。秦慎予不在身边,心里的草炸了籽,焦躁难耐。她干脆坐起了,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9:18,看来睡了很久了。

    “最近怎么总睡不醒…”她兀自嘟囔着,看到手机屏幕下方通知栏里,有一条微信消息。

    点开,是方耘。她下意识向四周警醒地看看,干脆躺下蒙上被子,点开对话框。

    “抱歉扬扬,前段时间太忙了,没来得及联系你。你给我个地址,我把师父的录音笔给你寄回去。”

    手指在按键上停留了很久,才缓缓敲出一行字,“方耘,我还是想知道爸爸到底交代了什么,能帮我继续查下去吗?”

    等了很久,那边才有回复,“好,但是近期有个大案,技术科比较忙,估计要等一段时间。”

    “嗯,能修复最好,不行也没有关系。”她想了想又按下一句话,“方耘,如果真的能恢复,能不能不要让技术科同事听这些内容…”

    这个要求是有些过分的,但她能预感到,爸爸的临终遗言绝对会牵扯到秦慎予,好也好坏也罢,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你放心,如果能修复好,我会亲自去听。”

    “谢谢你,方耘。”她将手机锁屏,攥在手里,一动不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耳朵压在枕头上,心跳声震得山响。

    忽然,一个怀抱自背后笼罩住她,“还没醒吗?”水流一般的声线盈入胸口,稳稳地托住她摇摇欲坠的心绪。

    戚素扬拉下被子,转身埋入秦慎予怀中,睡醒时那股失落和烦乱一扫而空,“我以为你去公司了…”

    “昨天说好的,这段时间在家陪你。”他轻吻在她额角,问道:“饿不饿?”

    “不太饿…”她贴近他的胸口,深深呼吸着他身上那股混杂着烟草气息的雪松味道,这样闷热的盛夏里,闻起来冷冽得仿佛置身冰原。

    “起床吧,去吃点东西。”他拥她起身,小心翼翼地克制自己将要崩盘的威势。

    他的拥抱好冷静,戚素扬将环在他腰际的手臂收紧,刚刚消退的焦躁再一次卷土重来。秦慎予不是这样的,他欲望的火舌只要沾她的身就会腾腾暴起的,怎么会这样淡漠。

    那晚之后就再没做过,她虽然不想,但更怕这种突然冷静下来的空白。

    “怎么了?”秦慎予敏锐地觉察到怀中人的异样,鼻息粗重起来。在他腰上紧锁着的手臂就像勒在他绷直立起的阳具上,“素扬…”

    她眼看着他那处将裤子高高支起,搞不懂他在忍耐什么。她直接跨坐到他腰间,“是不是很热…这个房间…”说着揭开睡衣扣子,凝红的乳珠接触到他的视线立刻立起来。

    “你要做什么?”他发问,气息陡促而紊乱,圆挺的胸脯勾逗得他口中不断地分泌津液。

    “啾…啧。”湿润的口腔包裹住她敏感至极的乳尖。

    “哼…”戚素扬颤栗了一下,下一刻拥紧了他,小腰摇动着,下体抵着他的坚硬无法遏制地磨蹭,那块布料上印出湿痕,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暗暗的一片,交融在一起。

    他吮得更沉浸,释放出那根过人的粗大,不带任何犹疑,径直进入她爱液漫溉的xue洞里。

    “嗯啊…”她禁不住一声吟叫,脸紧紧地贴着他,他又一次撑起她堆叠的壁rou,将她空洞的心塞得严严实实,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确认他的存在,他的心之所向。

    “我爱你…”他叹出声,戚素扬并不想听到这句爱语,他说出来必会期待她的回应,她无法回应,只能探出舌尖,封住他的唇。

    “嗡…嗡…”墙上的管家系统突然传来震动声响,秦慎予抬手按下接通。

    “秦总。”是刘姐的声音。

    温软的气氛被突然打断,戚素扬有些气恼,双手捧住他的脸,用力绞缠着他的舌头,身下的幅度越来越迅疾,她偏不想让他回应。

    “嗯。”他由着她剥夺说话的资格,喉咙里沉沉地应了一声,舌头勾住燥渴的舌尖,向口中吮吸,手臂扼住她的腰,顶冲得越发放肆。

    “霍总来了,在一楼会客室等您。”

    霍轻澜来了。那股气恼化作一团酸涩揪在胸口,她想要推开,他反倒勒得更紧,“嗯…”这一声更加乏闷,刘姐就算再迟钝到这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匆匆挂断。

    眼前的工作在即,他不得不速战速决,急促抽插着擎入她最深处,灌满她的zigong。

    疲软的性器撤离出去的瞬间,小腹抽搐着像揪在一起,这股牵痛浸润入zigong壁,弥散开直到后腰,才渐渐散去。

    “你去忙吧,”她虽劝着他,手却不曾松开,他皮肤guntang的触感和气味都让她上瘾,“我也起床去吃点东西。”她腻了他好一会,才坐起身,懒懒地将衣服穿好。

    二楼书房,秦慎予坐在大班椅上,眉头锁紧,滑动着面前的触控屏幕。

    “我们的Kalahari基金,已经接触了赛哥尔曼酋长萨赫,”霍轻澜端坐在他对面的皮椅上,“萨赫同意将尼坎矿区剥离注入壳公司,再以公司名义进行抵押,郑总那边的法务团队已经起草好了SPV架构,但萨赫的意思是…要见您一面。”

    听到这句,秦慎予抬眼看向她,“他扣下了郑总派去的两个谈判代表。”她继续说道,“萨赫看到离岸账户里定金之后,突然就改了口,他的意思是那些代持协议没有诚意,卡卜亚的军火库升级之后,他的日子更不好过了,他希望您能亲自出面给他个能活命的退路。”

    “联系路源,让他尽量安抚那两个谈判员。萨赫现在走投无路,不会轻易动手。”秦慎予未置可否,继续问道:“赞卡加情况怎么样?”

    “联盟军总司令屠鲁满在总统府签了停战协议才两天,钱德拉就签署了总统令向两个月前在英属维京群岛注册的无名公司定向抛售了国有矿业公司的35亿美元的资产包。”

    她点开电子烟,含着滤嘴吸了一口“郑总已经摸清了这笔股份的流向,他让我们这边备好杠杆资金,Kalahari基金争取在国际市场全价出售前,利用债务违约条款逼仓,低价吃进一部分。”

    “联盟军那边什么口风?”秦慎予问道。

    “屠鲁满态度很强硬,占领赞卡加西北部之后,宣布前政府签署的所有矿业特许权合同全部作废,无论是否到期,必须依照‘联盟洲新法’重新谈判。谈判会五天后在赞卡加扎卡半岛举行,行安总已订好机票,明天就飞赞卡加参加谈判会。”

    “屠鲁满背后的支持者是美国的Terran   Mines…”Terran和Aurex虽然在华尔街打得不可开交,一旦面对中方的国新和俄方的列卡时,便不谋而合,带上他们的小兄弟菱柯兴风作浪。

    联盟洲矿区谈判会就是联络国新和列卡的最好契机。比起在谈判桌上争得头破血流,他们绝不会拒绝一次另辟蹊径的机会。

    秦慎予思索片刻,说道:“帮我订好飞赞卡加首都的机票,越快越好。”

    大厅东南隅开放式厨房内,戚素扬穿着一身南法风格白底蓝花的方领茶歇裙,站在鱼肚白大理石岛台后,正专注地切着水果。

    长而密的黑发从一侧垂下,阳光透过落地窗的将她一侧照亮,美得不像话,但就干活而言,多少未免有些碍事。

    “戚小姐,我来吧。”帮厨的阿姨备好厨师用的食材,便站到她身后,见她透白纤巧的细长手艰难握着刀柄,生疏迟慢地下刀,着实替她捏了把汗。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没有抬头,继续固执地一刀一刀切着,她想着等霍轻澜从书房出来,可以用一个不尴尬地方式和身份跟她打个招呼,比如“霍总,吃点水果吧。”什么的。

    她在乎任何出现在秦慎予身边的女性,尤其是像霍轻澜和沈晴姿这样和他势均力敌的女生。她总要拿出些女朋友或者说女主人的样子来,才有底气和对方说句话,就连她选这条裙子,都是为了在霍轻澜面前看起来成熟一些。

    “哎哟,你这小嫩手哪里是干这些事的?”阿姨不满地絮絮叨叨,“割破了,秦总要怪罪的。马上就要吃饭了,这些果切会氧化,丢掉了,你不就白费功夫了。”

    “我只是刀工不好,”她据理力争,“我会做饭的!”

    厨师看到戚素扬被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将这个不识眉眼高低的帮厨阿姨叫了过去,挑了挑她没切好的菜丁和rou丁,叫她返工。

    尽管如此,戚素扬还是有些委屈,如果是张阿姨,一定会说,“素扬切得真细致。”之前她经常跟张阿姨一起做菜,做点心和蛋糕,只有张阿姨把她当作一个孩子看。

    她不像这里的帮佣们,一口一个戚小姐,什么也不让她动,固化她被豢养的地位。说起来,得有一个月没见到张阿姨了,她要在云安看护别墅。

    戚素扬一直想求秦慎予把张阿姨调派过来,但她不知道张阿姨愿不愿意来翰海市,也不想让秦慎予为她的无关紧要的请求费心。

    忙活了半天,戚素扬将三角形的红番石榴切块与奇异果切片整齐错落地摆放在一起,最后放了一把黑树莓点缀在角落,终于大功告成。

    楼上书房的门开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戚素扬估量着他们下楼的时间,端着紫晶水果托盘,在两人下楼走进客厅时,她刚好将盘子放在茶几上。

    “hello,素扬,”霍轻澜与她视线相织友善笑道:“你的裙子好漂亮。”

    “谢谢!”戚素扬向前迎了两步,“来吃点水果吧,我刚切好的。”

    秦慎予马上就认出了这件裙子,是在新国星沙酒店的商场里,他为她挑的。与她近期的打扮大相径庭。平日里,她只穿宽大的纯色t恤和轻薄的运动裤,头发随意挽着,或是个低马尾,或是丸子头。

    不得不说,这件裙子很衬她,领开得刚刚好,胸脯鼓鼓地挡在衣料里挺翘着,不过分张扬,却显得颈项更加轻灵修长。入眼的瞬间,心脏很明显地颤了一下,他轻咳了一声,压下这股sao动。

    霍轻澜走过来坐下,看到这个果盘,称赞道,“哇!这色彩搭配得太好看了!”

    秦慎予也走到戚素扬身边,手落在那玲珑的细腰上,轻轻掌握住。

    “我就…随便摆的。”戚素扬谦虚地笑了笑,被秦慎予揽着,也坐在了沙发上。她心里萌动着一丝胜者的得意,果然,稍微换件衣服,秦慎予的注意就牢牢锁定回她身上。

    “秦总,饭做好了。”这位帮厨阿姨似是故意作对,偏要赶在霍轻澜吃这份果切之前来汇报。她此时拿着不锈钢水果叉,正挑起一块芒果,都还没送到嘴边,又放了回去。

    “那我就不多叨扰了。”霍轻澜站起来礼貌地对两人说道,目光却定格在戚素扬身上。

    还没等秦慎予说什么,戚素扬也站起身,说:“要不,霍总就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吧。”这一让点燃了秦慎予心头的满足感,她在努力地扮演着,不!是适应着,适应秦太太这个角色,罩在她肩膀的手,恰到好处地施力握了握。

    霍轻澜原想拒绝,但看到老板给使了眼色,马上说,“那就感谢老板娘的盛情邀请了,”说着轻欠身,从容地将刚刚放下的那块芒果放在嘴里,笑眼成月牙,“我刚好有些渴,这么漂亮的果盘,不吃,都辜负了。”

    饭桌上,戚素扬坐在秦慎予身边,她待客的功夫并不精,尤其是霍轻澜这种层级的客人,不禁有些矜持局促,布菜添汤后,便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了,秦总。”待她坐定,霍轻澜自如插入话题,“我最近抽空就读北史,这里面的门道还真不少。”

    这话一出更是让戚素扬坐立难安,那只因无措而攥起拳头的手被秦慎予紧紧握住,“是吗?”他浅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您问我的时候,我只关注在北齐帝王的颜值和精神状态上,眼光还是太狭隘了。其实从北魏到隋朝二百多年,经历了六代王朝的更迭,本质上就是一部残酷的组织竞争和制度演变史。我已经开始写专讲的课件了,把这些知识迁移到企业管理和各部门协调上,下回中层管理培训上,我高低得讲一讲。”

    “好,讲得好就让培训部给你专设一门内训讲座。”秦慎予语带赞许,说道。

    “霍总真是博闻强记。”戚素扬马上跟着赞叹道。

    霍轻澜自谦地摆摆手,“还得说是秦总涉猎深远,我纯属是旁学杂收,拾人牙慧。”

    席间,霍轻澜又聊起戚素扬的专长,对一些舞剧和舞种也有些了解,说起来也十分深入。一听就是专门为了和老板娘有共同话题,做足了功课。

    聊得虽是畅快,但这一场人情世故,却给戚素扬上了生动残忍的一课。她的专业和能力到现在为止,早已沦为一段社交的谈资,她又被安置在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