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

    “哦”了一声，林洵刚拿起筷子、准备继续吃饭，突然记起很久之前裴钧告诉过她的八卦：

    “你堂哥会不会找你麻烦啊？你之前不是说他那个人正事不干、满脑子坏水吗？”

    一个曾经在初二时跑到刚上小学的堂弟学校门口蹲守，只为索要零花钱的神奇男人。据被勒索的当事人回忆，当天下午他刚因为“出言不逊”（说人长得像小姑娘）被某秦姓同学一顿胖揍，放学看到自己堂哥、以为对方是给自己撑腰的，结果经历了“所有零花钱被搜刮一空，并且威胁以后要定时上贡”的悲惨遭遇。当然后来这位哥在某次索要保护费的时候，被某*年幼尚存正义感*秦同学撞见、三方混战后，裴同学总算保住了他的钱包。

    林洵记得很清楚，几年前诉说这段往事时，当事人的那个表情，跟个在演苦情戏似的。

    听到这话，裴钧刚要弯起嘴角，但很快长叹一声，垂下眼帘：

    “没什么大事，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眼看对方放轻松，他又加了句：“大不了就被他揍一顿嘛，总不至于打死人。”

    确实出不了人命，毕竟那是个初二能被两个小学一年级学生打跑的弱鸡……

    虽然在心里这么想，但林洵还是觉得挺对不起裴钧的。她以为对于裴钧来说，拿到林聿珩家人的照片小菜一碟，但现在想想，哪有那么容易的事？那个阶级的人肯定很重视隐私安全，不可能随便泄露自己家人的信息。

    眼看对方放下筷子，林洵立刻乖觉站起来，利落收拾起碗筷：“我去洗碗！”

    裴钧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起身从她手里拿回餐具：“不用了，我习惯了。冰箱里有水果，你帮我摆个水果盘。”

    水果盘摆完，厨房里的水声还在继续。

    林洵心情那叫一个复杂，靠在厨房边，盯着裴钧的背影看了几秒，终于开口：

    “要不你给我转点钱，我把机票的钱还给林聿珩，我不去了。”

    说完，她又觉得这话多少有点不对劲，又补了一句：“仔细想想，和认识没多久的人一起出去玩，是有点奇怪。”

    洗完餐具的裴钧转身，表情跟刚才没什么区别：“你都答应了，何必扫兴呢。”

    当然，主要还是这个钱一转，林聿珩那边肯定能猜出来不对劲，那他绝对要完蛋。轻则告家长，自己银行卡被停；重则……现在整天行尸走rou、跟个丧尸似的秦慎介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那你不就是不想让我去吗？我去你不高兴，我现在不想去了，你又说这种话。”

    林洵看他这装腔作势的样就烦，在别人面前装礼貌就算了，在她面前还搞这一套，虚伪。

    “……你要是真想补偿我，让我抱抱行吗？”

    裴钧擦干净手上的水，走到还仰着头的林洵身边，俩人保持着一步之遥。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一个在沙漠里走了很久的旅人。

    这人又开始装可怜了。

    林洵心里很清楚，但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她低头盯着地板纹路看了几秒，“嗯”了一声，音调低的几乎让人听不到。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地步的？

    林洵自己也不知道，明明一开始说的只是“抱一下”，但抱着抱着，因为被所谓的“只是亲吻、没有关系”说服，当对方的唇角碰到她脸颊时，她也没阻止。

    总之，当她终于找回一丝理智之时，发现自己此刻正坐在裴钧身上，情不自禁地咬着他的肩膀，所剩衣服只余一件被几乎推到脖颈的T恤。

    此情此景，吓得她差点尖叫。慌乱之下，人就要往后退，但稍有动作，便意识到裴钧一只手正揽着自己的腰，她所能移动的范围相当有限。

    隔了半个月，再次除去所有的遮掩、赤裸相对，裴钧恨不得把身上的人全部吃掉。他早在收到允许拥抱的那个“嗯”中就硬了，身体燥热的不像话。

    感受到这人又想跑的意愿，“新仇旧恨”叠加一起，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他故意用搂着女孩腰部的手、对着臀部“重重”扇了一巴掌，同时，原本揉着胸rou的另一只手上移，施压似的，捏住了女孩的下巴，强迫对方抬头看向自己，明知故问：

    “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洵知道盯着对方的眼睛很不合适，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一团糟，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她习惯在做这种事的时候、用这种“不回避”的态度面对。长年累月的性爱生活，在她身上留下了那俩个人的偏好。不管她一开始多么抗拒，但事实就是，她已经适应了，而且适应的相当良好。

    比如现在，仅仅是这个姿势，就让她几乎迷失在对方深棕色的瞳孔里，不知今夕何夕。

    片刻之前还被人含在嘴里的乳尖突然离开了舌头的刺激、骤然暴露在空气中时，身体内部似乎突然多了一道肆意流窜的小闪电，所到之处，酥痒难耐。

    林洵强迫自己忽略这种感觉，眨了眨眼睛，摇晃着头，甩开裴钧的手：“我们不能这样，我现在——”

    剩下的话被对方突然发难的手指所打断，她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一软，直接栽倒在对方身上。

    面对如此投怀送抱，裴钧自然却之不恭。他继续揉着女孩滑腻的下身，送进去两根手指，同时另一只手揽着对方脖子，迫使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在她耳边轻喃：

    “没什么的……没有人会知道……这只是让我们两个人都舒服的事……我很想你，你的身体也很想……很简单的快乐……乖，是我强迫你的，都是我的错……让我进去，好不好？”

    此时，那道流窜的闪电刚好到了林洵的侧脸，恶魔的低语瞬时让还能被理智暂且压制的情欲爆发为燎原之势。

    她感觉到了停留在自己下身旁边的那个熟悉形状的碰触，和以往的每次都一样，炙热又张狂。

    当似有似无的呼吸又一次拂过她的嘴角，林洵闭上眼睛，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肩膀，咬住了他的嘴唇。

    她分不清，脸上的泪水究竟是源于汹涌的快感，还是多余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