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听见尤妗声音平淡传来：“公主说笑了。”

    “说笑？”

    能想象到，姜鸢猛地逼近，因为尤妗闷哼了一声，像被人掐着了脖子。

    “我让你杀陈家老头，你拖了半年没杀！我让你找陈家密藏，你一无所获！尤妗，你是不是忘了，是谁把你们从乱葬岗捡回来，教你们本事，给你们名字？！还是说……”

    她的声音锐利：

    “你真的被这陈家小公子，迷了心窍？”

    我的心突然提了起来，手不自觉碰到汤勺。

    顿时，房间里面没有了动静。

    7.

    晚上，我们躺在床上，依旧是老老实实的。

    但我总向凑近她。

    “陈澈，”她忽然转身，反倒是捧着我的脸，眼睛亮得骇人，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如果……如果我做过很坏的事，伤害过你，你会原谅我吗？”

    心脏猛地一抽。

    来了。终于要摊牌了吗？在这被姜鸢撕开伪装的时刻。

    我迎着她的目光，没有闪避：“那要看是什么事。也要看……你以后的选择。”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没有原谅，也没有不原谅。

    我把选择权，又一次抛回给她。

    她看着我，忽然惨然一笑，那笑容里有无尽的疲惫，和一丝决绝。

    “我明白了。”

    她不明白。她永远不会明白，我要的不是她的忏悔或赎罪。我要的，是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给出的答案。

    8.

    年关那场大雪下的围杀，像一场盛大的落幕戏，父亲死了，莫名其妙，在这重重护卫的府邸，死于中毒。

    联想到姜鸢的话……我想，我应该知道凶手是谁了。

    刀光，剑影，血色，还有太子温坊烬那双总是洞悉一切的眼睛。姜鸢的疯狂，国师的沉默，邪修的刀锋……所有伏笔在这一夜轰然引爆。

    说到底，无论是我还是尤妗，我们都是这两派的一枚棋子而已。

    尤妗为我挡了一剑，就在我父亲灵堂前的雪地里。

    血从她肩胛骨晕开，比雪地里的梅花更刺眼。她挡在我身前，弯刀横扫，对着曾经的同门和“恩人”，嘶声喊道：“滚！”

    那一刻，她眼中没有犹豫。

    姜鸢尖利的怒骂，国师意味深长的叹息，都被风雪卷走。

    混乱中，温坊烬擒住了国师，姜鸢被迫退走。狼藉的院落里，只剩下我们，和满地破碎的月光与血迹。

    尤妗脱力地靠在我怀里，身体冷得打颤，血浸透了我的前襟。

    “陈澈……”她气息微弱，还笑得出来，“妆匣你没查完整吧？你的手印应该再擦得干净些的，我知道你看到了那个玉佩，对不起啊，让你不幸失婚了…咳咳…”

    我看见她吐出一口血，吓得我抱紧了她，她对不起我的事很多，如果她现在要与我阴阳两隔，哪怕到了地狱十八层我也定会找到她问罪。

    “底层……有封信……看完……你再决定……”

    她昏了过去。

    我轻轻地放下她，脱下衣服给她垫着，跌宕地起身，整个家大得陌生，我一间间踹开砸开门，翻来倒去，终于找到那封信。

    【最后一章结局，明天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