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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才能用眼睛分辨出来。

    钢铁在嘶吼，火炮在轰鸣，当履带奔行，当飞艇浮空……于是铠甲，城堡，投石车……这些无聊的旧时代的造物注定要被历史的车轮碾压而过，腐朽成尘。

    新的时代已经在钟声中来到，而钟声，正是那一声声爆响汇聚而成！

    这就是帝国的毁灭。

    但是心灵术士的目光并没聚焦在任何的一块水晶的平面上。

    那是世俗的战争，人类的战争，属于图米尼斯的斯特兰大帝的战争。

    这位年轻而野心宏大的国王对于自己的梦想一往无前，吞并国土，发动战争，将整个大陆收入自己的囊中。而这里已经是他梦想的一个终点，新的帝国的崛起，便象征着旧帝国的陨落，半个大陆的领土，领民，权利和权力，对于一般人来说或者不可想象，然而，对于爱德华来说，那不过是烟云一般的过后即硝酸钠的东西。

    陨落又如何？毁灭又如何？不过一个王朝，一个贵族更换了他们的名字而已，人类还是人类，战争还是战争，而这样的争斗已经不值得他爱德华过分关注——无论有多少死亡，破坏或者是胜利，又或者，那胜利是源自于他制造的武器，训练的士兵，赋予的力量……都已经无法在心灵术士的心中泛起一丝的波澜。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在按照他策划出的道路向前推进，坚定不移，却又毫无意外地进行罢了。

    微微阖起眼睛，爱德华伸出手抚摸着面前那一支银色的法杖。

    那仿佛是一支带有枝叶花朵的树枝，只是散发着一种并不带有的生命的冷光色彩，可每一片枝叶却又拥有着栩栩如生的外观和精美细致的纹理，闪烁着乌黑光泽的精金，柔和光辉的秘银和别的多种不知名的，呈现出各种各的颜色的昂贵金属，以及钻石，锆石，猫眼石，珍珠——每一条镶嵌的叶片之上，几乎都可以看到各个种类绝不雷同的宝石，闪烁生辉，让整个的花枝都萦绕在一种无法形容的华丽光泽之中。

    心灵术士的手掌拂过那银色的杖身，那里萦绕着奇异的闪烁……忽隐忽现的符文，楔形的，圆点堆积而成的，纤细的粗犷的线条的，甚至是立体构造的各种方块……他们繁星一般萦绕在那花枝的周围，若隐若现，螺旋回转，构成九条虚幻的旋臂，灿烂的像是一个变形的河系……

    但在这和谐的形状之上，也有着轻微的缺憾。

    暗淡的焦痕，源自于晨曦之神的神力，撕裂一般的缺损，是正义之神的威能，污染了一片花枝的暗淡，源自于黑暗女神的毁灭，而那缠绕在符文上的细微网络，则是蛛后的挣扎造成的……

    最后，还有一道，在法杖的中心。

    不是破坏，而是纹理，那是王权最后弥合的缝隙，源于那个托马斯法师。

    对了，托马斯……那个名字，属于曾经策划了很多事情，试图让潘铎瑞恩完全复活的狡猾的大法师。而击败了他，将所有的上古邪恶的力量收回到自己手中正是一切的开始。这大概是在二年前……五年前，还是十年前的事情？

    记忆在此，已经有些模糊。

    与之后接连击败了几个神祇的挑衅，并且压制住潘铎瑞恩的力量相比，托马斯，那个人类的战斗的记忆，简直就像是某一顿还不错的餐点一般，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或者，就像建筑在沙滩上的城堡，只要被时间的海浪来回冲刷几次，便会分崩离析，湮灭无踪。

    心灵术士来到窗边。

    他的目光里，映照出一片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地面，熟悉而又陌生。

    中央大街的小楼保持着原本的模样，在这夜色之中闪烁着一些幽静的灯光，但向后延伸出的街巷，已经不复记忆中的造型……那些层层叠叠的高楼带着刚硬的，超越时代的简约，钢铁和玻璃倾斜而下，魔法光芒将夜色也驱退出去，精灵古树在城市的一角营造出繁茂的花园，也将那些植物的触须送到全城每一个需要防卫的角落中。钢梁，混凝土与自然地景观融合而成的街道，一层层地拱卫着中央的奥术高塔，拱卫着他们的城主，整个主物质位面最为强大的存在的住所。

    而这一切，都被磅礴的魔力所覆盖，所驱动，成为悬浮在空中，覆盖了小半个天际的，雄伟的空中堡垒；这个庞然大物静立在战场之上，遮蔽住群青天空绚烂的星光，只留给那座城市最为深幽的黑暗的阴霾。

    就如同它注定的命运之路。

    但只有打散了旧世界，方能创造新世界……不破不立，这是任何一个空间，都通用的真理。

    心灵术士轻轻叹了一口气，银色的法杖上，细碎的花枝缠绕，宝石片的缀饰散发着褶褶光辉，那种银色的光泽似乎在周遭流转，朦胧地向他揭露出整个多元宇宙的变化……过去，现在，以及即将到来的未来——不仅仅只是这个主物质位面，脚下这众生万物，甚至包括十六个主要位面，以及无远弗及的闪光之海……

    所以，他可以看到自己将要得到的东西。

    眼前的战斗微不足道，帝国最后的反抗会随着王都的陷落宣告终结，而整个大陆都会被统一，反抗被清除，人民被聚拢。宽广的中央山脉已经无法阻止土元素生物的侵蚀，一条横亘整个山脉的铁路隧道会洞穿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