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分歧
子卿回来的时候闵舒已经洗完澡坐在客厅看电视了。他买了一兜苹果，放在餐桌上走过来跪坐在闵舒脚边：“小姐又不吹头发。” “等你啊。” 子卿眼睛亮了亮，忘记小姐抛开他自己先回来的事，飞快去浴室里取了吹风机出来。 闵舒头发时常编着，散下来也不过刚到肩，子卿的手指穿行在她的发间，让他产生了异样的满足感。 如果一辈子都能这样伺候小姐…就好了。 第二天闵舒才到学校，就听她前桌说：“闵舒，你出名啦。” 说着偷偷摸摸的把手机拿给她看，朋友圈里里有人发了段视频，本来拍的是公园里的花海，镜头却无意扫到闵舒的侧脸，你说就那么寸，正是她叼着烟不知道看啥的时候。 拍摄者似乎是回来才发现，截了张图说偶遇小仙女。 闵舒撇嘴，会不会用词，谁家仙女抽烟的？ 闵舒猛然想起，身体一僵，抬头去看子卿的方向，果然，他也被宣传这个新闻了。 这真是飞来横祸啊，闵舒想，回家又要被念了。 郭浩飞今天破天荒的没迟到，火速冲到座位上问闵舒：“小师姐，你知道你火了吗？” 闵舒无精打采的撇了他一眼：“是够上火的。” “哎呀不是，今天早晨我一伯伯，我爸发小，天不亮就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你照片，我想你比赛视频不都在网上挂着呢嘛，就让他自己去看，没几分钟他又打电话说想见见你，他家是开娱乐公司的，多半是想签你当明星。你这不就要火了嘛。” 郭浩飞这一顿输出，闵舒往旁边挪了挪生怕他吐沫星子喷她身上。 闵舒只发出了“你肺活量挺大啊。”的感慨。这一大段话让他说的，赶上报菜名的速度了。 郭浩飞见她不为所动的样子，心想还得是他小师姐，这宠辱不惊的样子，活该她就是大家心中的女神。 “小师姐，我那伯伯人品不错，你不是以前说想兼职挣钱，这不就是机会嘛。” 闵舒以前确实说过。她想离开帝国，她查了许久决定攒够钱就移民去H国，那是个临海的国家，面积不大但还算富饶，最主要的那里是个自由的国家。到那子卿便可以拥有一个身份，一个他独立自主的身份。 只是她没有技术移民的能力，只能选择经济移民，那就得有500万存款。这对闵舒来说可是笔巨款。 闵舒想到此有些心动，当明星啊。现代社会当明星确实容易赚钱，但是她回忆了一下过往，呵呵，真是啥也不会啊。 她前桌的同学也跟着起哄：“闵舒你快帮我先帮我签一本名，你出名了我就可以卖签名了。” 闵舒成绩不好，字却写的格外的好，源自她小时候有人手把手的教她，只是这么多年没见他，他的眉眼似乎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见闵舒出神，郭浩飞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小师姐？” 闵舒嗤笑，不是对他们，只是笑自己怎么又想起从前了。 她摇摇头说：“我没啥才艺的。” 郭浩飞不以为然：“现在的明星只要长得漂亮，剩下都靠包装，立人设什么的，再说了你也不是啥都不会，至少打架就很厉害。” 旁边同学也跟着附和。闵舒嘴角抽抽，打架？这要是让师父听到非打断他的腿。 这边话还没说完，上课铃与郭浩飞的电话同时响了，他偷偷从后门溜出去接，老师基本也不管他这种富二代，如常进来上课。 没多久郭浩飞进来悄悄对她说：“师姐，黄伯伯过来了。” 闵舒但凡听到郭浩飞叫师姐前不加那个“小”字就知道他心虚，懒懒的一眼看过去，眼神并不凌厉，偏让郭浩飞打个激灵，赶忙解释。 “我没同意，是他自己要来的，你要是不想见咱就不见。”哎呦妈呀，师姐气场太强了这个。 “下课吧。”也就是给师弟个面子，明星不知道能不能兼职当啊。 郭浩飞这个黄伯伯还是有些能力的，他们在学校的小会议室见的面。 郭浩飞做了简单的介绍，本来黄光正就很看好闵舒，这一见到人恨不得立刻就跟她签合同。看视频就知道她长得漂亮，这会儿见了真人，哪儿是说句长得漂亮就完了的，这身高得有一米八了吧，再瞧她这身气质，更绝，要不是听郭浩飞说过她的家庭情况，说她是世家小姐他也信。 闵舒就简单跟他说了下自身情况，然后就听黄光正讲对她未来的规划，才艺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就她这身高，气质又好，直接从平面模特开始最好，以后再慢慢转影视，主要黄光正这公司的业务主要是影视方面的，这方面的资源要多些。 待遇方面他特意强调本来她这种新入行的，佣金都是公司拿大头的，但因为是郭浩飞的师姐，所以他们愿意以现在一线最好的待遇给她，但签约的时间就必须按公司规定，最少五年。毕竟公司想要捧一个人，不管是培训还是宣传还是需要花费不少资金的。 闵舒一直安静的听，有不明白的就问一两句，没太大情绪的变化。这让自诩什么人都见过的黄光正都不禁觉得这姑娘小小年纪就这么稳得住，未来一定不可限量。 黄光正这边心里还在盘算能不能把签约的时间再延长些。闵舒却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了：“不签约，可以试着合作。” 五年时间，太长了。 黄光正在娱乐圈这么多年，签过太多人，提什么要求的都有，闵舒这样的也不是没有，但基本没有公司做靠山，很难发展的好。这倒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帝国本身阶级不平等，没人护着的话，那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相比于他失去一颗摇钱树，他先想到的是这姑娘哪怕不签约也别自己闯，这行里说是染缸也不为过，怀玉无罪怀璧其罪。 话说到这，闵舒也听的明白，她无所谓的应：“没事。” 黄光正看向郭浩飞，这明显无所畏惧的样子大概是对这个社会太无知，没见识过人心险恶。 郭浩飞刚要开口，闵舒就摆摆手：“我也要跟子卿商量一下，黄总，再联系吧。” 中午郭浩飞去校门口接个外卖的功夫，闵舒和子卿就当不当明星这件事聊完了，郭浩飞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他打开餐盒，跟子卿说：“你是不是也不同意我小师姐的想法，其实签约是最有保障的，我黄伯伯的主家还是挺靠谱的，前几年那个……” 子卿的眼睛有些红，他打断道：“不是签约不签约的事，是这件事我就不同意。” 郭浩飞看了看闵舒，她好像一直都这么风轻云淡的，别人说什么她都不着急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意什么。 “吃饭吧。”闵舒递过来筷子。 三个人气氛诡异的吃完这顿饭。 晚上子卿果然也申请了不上晚自习，他们去菜场买了菜回家，子卿的厨艺一般，也就是个家常菜的水平，这还是他勤学苦练后的，那之前闵舒吃方便面都算改善生活了。 吃完晚饭，闵舒还是打开电视，她不怎么追剧，想起来就看。子卿收拾完之后走到客厅，在闵舒脚边跪下。不像以往的跪坐，而是规规矩矩的正跪。 闵舒收回视线看向他：“起来说。” “小姐可以不进娱乐圈吗？” “娱乐圈怎么了？不都是工作？” 中午郭浩飞去取餐的时候，闵舒跟他一说上午的事他立刻就说不行。见他情绪上来闵舒只能说回家再说。 只是回家说她也没想妥协。有挣钱容易的方法为何不？她为之努力的本就是他的人生啊。 “您是南堂家的大小姐，怎么能进娱乐圈那种地方。” 闵舒的眉头皱了起来：“也就只有你这么认为。” “不是的小姐，子卿相信总有一天您会回去的。” “啪”一声，闵舒拍上沙发扶手，她坐着本就比子卿高，此时身体又微微前倾，给他很大的压迫感。 “回去？你那么想回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本还燥热的天气，子卿却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即弯身扣首：“小姐恕罪，奴错了，请小姐责罚。” “呵。”闵舒冷笑：“子卿，你就这么愿意当奴是吗？” 闵舒不想听他提什么南堂家，她早在七年前就被迫舍弃了那个姓氏，就算在南堂家的那几年，她也是独守在一个空荡荡的小楼里，不允许外出，还一次次在主母的暗害下艰难求生。直到她离开那里，日子才过得像个人了，为何要回去？ 她起身进屋，子卿还跪在客厅，双手叠放于地，额头抵住手背，很标准的扣首礼，却也很好的掩藏了他的表情。 小姐的话还响在耳畔，当奴，有选择权利的话，没人想的吧。只是，他没得选啊，他自出生就是奴，懂事起学的就是怎么服侍人，相比于站着走路，他跪着的时候更多，也就是这几年跟着小姐才跪的少了，可是他也是一刻都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